第6章 牢獄（二）

“多謝大爺，您是丫頭的再造父母。快，給恩人叩頭。”對面關押著的女牢裏，母女倆雙雙給青年叩頭。

“快快請起，舉手之勞，不足掛齒。”

“恩公可否留下名諱，出去後，我讓官人去府上登門道謝。”

“在下賀一堂，道謝就不必了，只要小姑娘沒事就好。”說完，蹲下身替躺在地上的吳痕解開繩索，扯掉嘴裏的破布。

吳痕艱難地坐起來，緩緩地道：“多謝。”雖然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為什麽要救他和大小姐，但是至少目前大小姐是安全的。

賀一堂席地而坐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江清涼，臉上閃現出一種莫名的色彩。嘴裏回答吳痕：“不用謝，這是我應該做的。”

吳痕懷疑地看著他，這人怎麽像個傻子。牢裏的眾人自身都難保，這個人穿著身中衣，救了這個救那個，難不成把自己當做救世主。而且他很討厭賀一堂盯著大小姐的眼神，特別討厭。即便剛剛他救了自己。

“在下賀一堂，敢問兄臺大名。”

“吳痕。”

“吳兄，你的傷勢頗為嚴重，不及時救治的話，會落下病根。”

“皮肉之傷不打緊。”

“和你一起關進來的是吳兄的姊妹嗎？”

吳痕眼神變得溫柔，看著江清涼道：“她是我家大小姐。”

江清涼直直地站在那裏，仿佛意識不到外界的任何情況。女孩母親小心翼翼地將她帶到稻草堆邊坐下。

賀一堂道：“大小姐……”他想問大小姐怎麽了。但是看到吳痕閉上眼睛，不想繼續交談下去的樣子，便沒在說下去。

放牢飯的時候，他替吳痕搶了一個硬饅頭。再將自己手裏的饅頭丟到對面，讓那女孩的母親餵給江清涼吃。

吳痕見狀，也想將自己的饅頭丟過去。賀一堂阻止了他：“你有傷在身，需要補充體力，雖然聊勝於無，只有你身體好了，才能照顧好大小姐不是？”

吳痕三兩下啃了那個饅頭，饅頭屑像魚刺一樣劃拉著喉管，吞進胃裏，火燒火燎。

吳痕想到大小姐，從沒吃過苦的她，怎麽吃得下這種東西。不過對面的江清涼好似沒有味覺一樣，女孩母親餵她一口，她吃一口。

吳痕閉眼，握緊拳頭，手掌掐出血來。

“大小姐！”

嘩啦一聲，牢門打開，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被關進了大牢。

吳痕見著雲星，掙紮著想起來。

賀一堂連忙扶他，看上去也很激動。

賀一堂嘴裏嘀嘀咕咕：“……沒錯了，真的是她……真的是仙女妹妹。”

吳痕低聲道：“雲星，你怎麽來了。”

淚流滿面的雲星，看著癡癡呆呆的大小姐，問：“吳痕，大小姐這是？”

吳痕低頭只說：“出去後再說，不是讓你回老家了嗎，陳嬤嬤呢？”

“陳嬤嬤回老家了，我偷偷跑了出來，放心不下大小姐，想過來找你們，就被捉進來了，誤打誤撞。幸好找到了你們。”

吳痕無奈，現在他和大小姐自身難保，再多個雲星……

“放心吧，吳痕，我會救你和大小姐出去的。你不要著急，先養好傷。”

雲星擦幹眼淚，露出堅定的眼神。

吳痕連嘆氣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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